耶鲁大学艺术馆
集耶鲁人文之精华的跨学科项目——Directed Studies(DS)是许多学子们的梦中情“课”。
这一项目为参与其中的耶鲁大一本科生配备了最顶尖的师资,他们会在一年时间里密集且系统地学习西方和近东的哲学、历史政治以及文学经典。项目不仅包括传统的学习方式,如课堂授课、大量的书籍阅读、撰写论文、小型研讨会、座谈会,还通过利用耶鲁大学独有的丰富资源打造一种人文式生活方式,如电影放映、贝内克图书馆学习会议、美术馆参观、甚至是古罗马风格的派对等。
每一年,DS项目都会迎来众多申请者,然而最终只有120人左右能成功入选。不过,今天你将有机会和DS的学子们做一回同学,体验在这座古老藤校里的独特学习过程。
这是一个细雨微濛的秋日下午,十几名DS项目的耶鲁大一本科生来到耶鲁大学美术馆古艺术馆(Isabel B. and Wallace S. Wilson Gallery of Ancient Art in the Yale University Art Gallery),在一张铺着厚厚蓝色毯子的桌子前停下。
上面摆放着一件公元前4世纪的赤陶土调酒器(terracotta bell krater),这支大型、有底座、黑底红纹瓮是“耶鲁馆藏里最重要的南意大利瓶子”。
耶鲁大学美术馆古艺术馆长Susan Matheson是古瓶画家的专家,今天将由她向同学们介绍这只瓶子的故事。不过,她先向同学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因为这是疫情以来,美术馆讲座从线上恢复至线下参观后,她和同学们久违见面。
这个看起来极具艺术气息的瓶子并非是个“花瓶”,而是个相当实用的器皿——在古希腊酒会或社交聚会中的调酒器。
“酒用水稀释,多少取决于主人的选择,也取决于举办的聚会类型,”Matheson转动瓶子向同学们展示另一边。
瓶子上的底纹由一位叫做Hoppin的画家所绘。当时一场瘟疫将画家从希腊驱赶到意大利南部,他便在意大利的普利亚于公元前375年左右创作了这支瓶子。他使用水洗或泥浆来模仿雅典陶器特有的红色和黑色色调,这是当地粘土含铁量高的结果。
瓶身展示了著名古希腊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Aeschylus)创作的《俄瑞斯忒亚》(Oresteia)三部曲中的一个场景。此剧讲述了阿特柔斯(Atreus)家族的故事,包括阿伽门农之子俄瑞斯忒斯长大后杀死母亲及其奸夫,为父报仇。画家描绘了两位复仇女神向陷入困境的俄瑞斯忒斯进攻。
“复仇女神不是应该有三位吗,” 一个学生问道。
“有时,画家有艺术特权——他们可以对故事进行修改,”Matheson说。
原著中,俄瑞斯忒斯受到三位复仇女神的追杀
学生们思考了视觉画面与戏剧的关系,并认为这不是直接的刻画,而是对某一时刻的再现——是在《奠酒人》结束(俄瑞斯忒斯逃离谋杀现场)和《报仇神》开场之间的那一刻。
“俄瑞斯忒斯的形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与画家热衷于描绘扭曲的身体有什么关系吗?” Matheson询问同学们,敦促他们靠近花瓶仔细观察。
去年的Zoom课堂上,瓶子被拍摄了高分辨率的照片以供学生们线上观察。这反而可以弥补肉眼观察的不足,揭示了更多忽视的细节,“疫情很糟糕,但学术界却‘因祸得福’,”Matheson说道。
现在学生们借助这些照片看见了底纹的细节:俄瑞斯忒斯的透明束腰外衣在他周围盘旋,他在德尔斐神殿中停下,一位复仇女神的腰部盘绕着一只蛇,另一位复仇女神高举长矛,准备发动攻击。
“看看他的脸,”Matheson指着俄瑞斯忒斯说。“他高兴吗?他平静吗?”
学生们一致给予了否定答案。
“为什么呢?” Matheson继续问。
“他被内疚折磨着,”一名学生自告奋勇回答道。
“正是如此。”Matheson说。
接下来,学生们从照片转向瓶子本身,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们可以不再透过玻璃去看,而是将它视作一个真实、有生命的物件,仿佛与塑造它、曾经使用过它、在它上面留下过刮痕的手触碰。Matheson督促学生去思考那些真实的人。
耶鲁本科学院‘25届学生Anne Gross说:“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位著名希腊悲剧作家欧里庇德斯的作品《酒神女信徒》(The Bacchae)中的一句话,那酒是所有痛苦的橡皮擦。”她想象参加聚会的人观察俄瑞斯忒斯的痛苦,“然后喝酒,这会劝说我们忘记自己的愤怒和痛苦。”DS项目经常鼓励学生去思考文本在彼此对话中的存在方式。
“美术馆即将闭馆,但你们可以最后再看看,” Matheson告诉小组的同学们。学生们都往前挤了挤,看来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够阻隔这场横跨25个世纪的对话。
实习生吴洁对本文翻译和制作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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