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蒂斯音乐学院照片

编译 | 许汇欣

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教授、钢琴家加里·格拉夫曼前不久正式宣布从柯蒂斯音乐学院离职。作为学院的前任院长和昔日学生，格拉夫曼八十多年来与这所世界顶级音乐学院结下了不解之缘。

对网络授课逐渐兴趣减退

今年92岁高龄的格拉夫曼长年定居纽约，此前他曾表示，自己现在已无法像以前那样亲自前往费城上课，并频繁往返于费城和纽约之间。而且他也不再像去年新冠肺炎疫情开始不久的那段时间一样对远程网络授课那么感兴趣了，属于他的“柯蒂斯时代”即将结束。

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发言人帕特里夏·约翰逊（Patricia K. Johnson）此前表示，这个重要的决定是格拉夫曼在今夏与学校认真商讨后做出的。但除此之外，帕特里夏没有提供更多细节，并表示柯蒂斯现任院长罗伯托·迪亚兹（Roberto Diaz）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不过，格拉夫曼仍然没有停止他的教学生涯，在离开学院后，他邀请了今年本该跟随他学习的学生到他纽约的家中上课。格拉夫曼认为，这些学生除了完成在柯蒂斯的必修学业之外，还必须提高自身的演奏素养，不能仅局限于获取学校知识。

而在同一时间段发生的人员变动，还包括1994年加入柯蒂斯音乐学院的普利策奖和葛莱美奖得主、费城作曲家詹妮弗·希格登（Jennifer Higdon）。她在柯蒂斯已任教27年，由于接下来要忙于即将到来的个人新作品首演和录制，以及照顾年迈的母亲，疫情又使得这一切叠加在一起，让她倍感艰难，“我很感激在学校教授作曲、室内乐以及最富有乐趣的20世纪音乐史课的这些年，能与我的学生们共同走过……但我意识到，现在似乎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了。”

未因伤病止步创造“左手传奇”

2011年格拉夫曼在北京举办钢琴独奏音乐会（王小京/摄）

格拉夫曼是柯蒂斯音乐学院中教龄最长的教授之一。出生于音乐世家的他在年幼时受父亲影响开始学习音乐，凭借惊人的天赋，他在6个月的时间内进步神速。

1936年，时年7岁的他被苏联钢琴家伊莎贝尔·文格洛娃（Isabelle Vengerova）破格录取，并在那里学习十年，与比他年长十岁的伯恩斯坦是同门师兄弟。18岁时，他与指挥家尤金·奥曼迪（Eugene Ormandy）执棒的费城交响乐团的首次亮相，开启了他旋风般的独奏生涯。在此期间，他每年举行百余场音乐会，并一举完成了与美国五大交响乐团——纽约爱乐乐团、波士顿交响乐团、费城交响乐团、克利夫兰管弦乐团、芝加哥交响乐团的合作，强度如此之高的演奏会演出和唱片灌录在当时乃至今天都属罕见。

但在三十余年的辉煌独奏生涯后，格拉夫曼因右手伤病而无奈停止了他大部分的演出。纵然经历了巨大的打击，受伤后的格拉夫曼依然没有终止他的音乐道路，秉持着绝不放弃对音乐的渴望的理念，他转而探索并更精准地演绎了保罗·维特斯特、拉威尔、普罗科菲耶夫、布里顿、理查德·施特劳斯等作曲家的左手钢琴协奏曲，创造了“左手传奇”的佳话。

格拉夫曼也因此推动了很多作曲家创作专属于左手的钢琴协奏曲和独奏曲目，并在他后续的演奏生涯完成了包括作曲家尼德·罗伦、达伦·海根、理查德·丹尼波尔等多位作曲家的左手钢琴协奏曲的世界首演。格拉夫曼由此成为世界上为数不多专注于左手演奏的钢琴家之一。

1980年，他接受母校柯蒂斯音乐学院的邀请加入了教职团队，并在1986年成为钢琴系主任，1995年晋升为校长后一直到2006年荣休。格拉夫曼无疑是一位深受学生爱戴的教授，多年来他也与学生们结下了亦师亦友的深厚联系。

他教授过的中国学生包括王羽佳、郎朗、张昊辰、郑慧、贾然、罗维等名扬四海的优秀钢琴演奏家。王羽佳曾在格拉夫曼九十大寿之际回忆道：“我很难用语言表达我对加里的喜爱与敬佩。他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和朋友，一直都亲切并且专业地指导我；他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更好的音乐家。”

格拉夫曼曾师从钢琴大师霍洛维茨多年，他后来的教学理念也和他的老师霍洛维茨一脉相承，非常注重因材施教，并认为每个学生都是一位有特点的演奏者，因此并不会把自身的音乐喜好强加给学生。他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我不会强制灌输给学生说这个应该怎么弹或表达什么情绪，这一切都由学生自己去发挥想象。”

多方位关注学生的职业发展

除了关注学生们在校的演奏与学业，格拉夫曼也非常注重学生们毕业后的职业生涯发展。为此，他专注于录音事业，并曾在指挥家好友安德烈·普列文（André Previn）的帮助下向唱片公司提议合作，与柯蒂斯学生交响乐团共同完成录音专辑。

为了让学生毕业后能更好地适应社会，他还在学院内开设了一门名为“21世纪的音乐家”的课程，请来各行各业的专家，包括医生、精神病学家、税务专家、费城交响乐团的演奏家等，从各方面帮助学生了解各式各样的行业和纷繁复杂的世界，用格拉夫曼本人的话来说，“当你离开这个被过度保护起来的环境后，这些内容能帮助你了解真实世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多年来，格拉夫曼也将不断减少的教学和演奏时间挪到了对学校的行政事务和筹款项目，并为柯蒂斯的长远发展和建设贡献了不少心血。管风琴家艾伦·莫里森（Alan Morrison）在提到格拉夫曼的离职时叹息道，“随着钢琴教授埃莉诺·索科洛夫（Eleanor Sokoloff）去年的离世、格拉夫曼今年的离职，柯蒂斯在这之后肯定会处于另一个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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